11.第十一章（1/2）

今晚无法入眠的何止顾香香一人，穗禾也是同样。走出帐外，望着头顶皎洁的圆月，眼眶瞬间朦胧，想到上一次圆月之时，一家人尚在阖家团圆，现如今却只剩下了自己

眼睁睁看着父亲母亲死在眼前，她当时是懵的，生死存亡之际来不及悲痛，只能忍泪接过鸟族合族，带领鸟族杀出一条血路。面对永无止境的杀戮，鸟族族人不断的凋零，摆在她面前是无望的前路，她以为合族便要撑不下去，但他们还是活了下来

她是庆幸的，没有辜负父母的嘱托，但她又是压抑的，合族都在悲伤族人的逝去，需要她冷静地去安抚，所以她只得忍痛不能流露出一丝悲伤，这种无处可宣泄的情绪一直积压在心头，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窒息地疼痛

润玉已在穗禾身后默默站了许久，他披星戴月惯了，鲜少早早入眠，再想到白日的浴血厮杀便更没了睡意，于是想出来走走，没想遇上了同样无法入眠的穗禾

回忆起来他与穗禾自姻缘殿初见已相识三千多年，年幼时的她骄傲自信，又不失张扬烂漫，再到少年时故作老成，眉梢间却总是掩不住俏皮活泼，成年后褪去稚嫩与浮躁，性格刚毅果敢不输男儿

从年幼到长成，稚嫩再到成熟，不管一变再变，记忆里的她总是那么的聪颖风趣笑语盈盈，而此时的她明明心在滴血却还要故作坚强，隐忍倔强的背影，让人看着委实心酸

眼见这样的穗禾，润玉不忍的同时，没由来地心疼，柔声道:“别看了”

清冷的气息伴随着温柔的话语，不用回头便知是谁，身为知己的他总是这般贴心，此时不需要过多的话语，无声的陪伴却胜过无数的安慰

润玉一直懂她，仍由修长的指尖覆在双眸之上，这一刻的穗禾忽然潸然泪下，顺着指缝无声滑落

润玉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泪可以如此滚烫，带着炽热且浓烈的温度，点点敲击在指间，某种名为怜惜的情感点点席卷而来，无不灼烫着他的心

他灵根属水，自小便修习水系法术，长大后更是成了水系大宗，在他看来凡是六界之水皆是他手中之物，他都能轻松驾驭，而此时的他却不确定了

或许这世间最不可控之水便是泪水，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源源不断地落下，从指缝蜿蜒逃脱没入这方天地，并且无能为力，润玉莫名不喜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润玉的思绪不由拉长，想起上一次时彼时还年幼，有一只小孔雀得知嫁不了东极帝君家的小金乌，拉着他的手抽抽噎噎一直不放，满心以为失了脸面以后会没人要，这担心来担心去的，愣是把自个儿吓得哇哇大哭

那时他是怎么做的？这么想着便这么做了，就如从前一样，伸手将她按入怀中，轻声安抚道:“莫哭，你有我”

而那时的小孔雀在他怀里渐渐止了哭声，红着眼眶问他，倘若有一日当真孤零零地嫁不出去娶她可好？那时的他莫名欢喜，开心应了一声好

“我没哭，也不能哭”不想承认自己的软弱，穗禾将自己埋在他怀里歇子底地痛哭，却仍旧倔强地紧咬牙关不肯吐露半句哭声

“好，阿穗没哭”润玉摸着她的发顶轻声抚慰，穗禾性格坚韧刚毅，但又极其骄傲，不愿让他人见到她的脆弱，所以鲜少有流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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