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红楼6（1/2）

转天，林如海就安排大管家去处理贪墨事宜，大管家雷厉风行把这些贪墨的刁奴全都彻查了一遍，贾敏管家这些年，他们没少吞没林家财产，以次充好，虚报物价都是小毛贼了！

当林如海看着查抄回来的钱财，气得摔了他最常用的一套茶杯，张默被大管家当救兵搬了过来，林如海一见大着肚子的张默也顾不得生气，立马小跑过来扶住她，还抱怨道：“这帮奴才这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你身子不便，还过来干什么？！”

张默握紧林如海的手，把小部□□体的力量依靠在林如海身上，和他慢步进大堂厅，边走边说：“我这不是怕你气坏了？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体，你不爱惜我可爱惜呢！”

林如海老脸一红，说：“夫人呐夫人，唉！”

其实林如海内心对贾敏多少有点失望，加上之前黛玉的事，更是动摇了对贾家的固有看法，这次查抄不是没有林家家生的奴才犯事，不过这些人中，一部分情节严重的都与贾家仆人联了亲，另一部分即使有贪墨钱财的数目也远远不到贾家人的一半，你说林如海能不愤怒么？

张默说：“老爷生气也不顶用，气坏了那些小人该得意了，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些也是姐姐带过来的人，你处置过重了也不好看，传出去更不好听……”

这几个月，张默和林如海也处出了一些默契，她未尽之言是指贾家人都嘴碎，无论家里发生什么事都能传出甚远，这样岂不污了林家的名声，毕竟外人看的可不是贾敏的陪嫁，而是林府！

林如海点点头，说：“夫人放心，我自有主张，你就安心养好胎就是了。”

张默笑道：“我才不担心，这点小事对你来说轻松的很，这会儿啊，你不生气了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那行，我这就回去了，等你吃晚膳啊。”说罢张默就扶着丫鬟的手走了。

林如海看张默走得稳稳的，便放下心来，他回头瞪了一眼大管家，接着说：“夫人新嫁进来，自然顾忌多多，贾家那边那样对我的黛玉，我岂能就此罢休，这些人过错最严重的给我割了舌头送去矿上，轻的打四十鞭子送去庄子上，留几个老实的做做样子吧！”

大管家犹豫道：“那先夫人娘家那边岂不不好交代？”

林如海道：“敏儿自是受人蒙蔽，我届时写一封信过去解释一番。”其实林如海心里也明白贾家风气如何，这些被带过来的陪嫁能好到哪去？况且贾敏以前只知风花雪月，后来也是被他娘教导了一番才多少上了手，在加上她身体偏弱，也被各种生子秘方伤了根本，更就没有心思管家了，贾家的陪嫁没有了制约，又有着实权，以他们的恶劣习气，自然会各种贪墨。

管粮食的往往弄破麻袋，并用砂纸打磨一番装作磨破的，这样装走一部分米粮就算做了路上的损耗；管采买的先是联合其他几个大家族的采买一起抬高了报价，并给底下的供应商一定好处，他们从中抽成就不菲了；管布帛仓库的上报一下雨水侵蚀，经年旧料腐烂，这部分布料就可以算作报废了；管器皿的上报打碎碰破的就数不胜数，毕竟当主子的哪还能用旧碗破盘？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此次查抄回来贾家陪房最大的内管家家里就发现了林如海特别喜欢的一套茶具，本以为被放入了库房妥善收起来了，结果却进了这些狗奴才的腰包！更严重的是，这个内管家家里还发现了十几家铺子宅子的地契，这也是早年贾敏向他上报过亏损变卖的铺子和宅子！

看着他们的贪墨手段，林如海也算开了眼界，这也给他打开了一个新思路，以小见大，治大国若烹小鲜，一个家能出现这么多的事情，类比到官场上那手段也就差不离了，只不过官场上的人更讲究一些、也更隐晦一些罢了。

这样一想，林如海也就不生气了，毕竟能发现并补救，这个家就还有延续下去的希望，况且他也不是没从这件事中受到启发。

林如海派大管家去处置了这些刁奴，他却坐在案前给贾老太太写信，可谓是声情并茂、以理服人，句句未说贾家的不是，句句都在站在贾家的角度为贾家打算，不过要是真理解了他背后的意思，估计贾家老太君不被气个好歹，也要羞愧难当了，人老成精，再怎么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有些话里藏话也能看明白的。

毕竟先是她没有教好贾敏管家，其次是主要犯事的主犯全是从贾家陪嫁过来的。

至于贾敏，斯人已逝，除了管家这点和未能给他林家留下香火，她也没有太大的过错，毕竟她是送走林老太太的嫡妻原配，而且她活着的时候跟他也感情和睦。

和睦？林如海反思着，他是从何时开始对贾敏不再思念的？或许是知道了黛玉的境地？亦或是贾家陪嫁的恶劣事件？不，可能最重要的还是他心里有了别人！

这时林如海才觉醒了他对张默的第一次正视的感情。他林如海不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守着贾敏过了这么多年，就只有两个撑门面的无宠姨娘。或许也是张默对他的渗透太润物细无声了，看似生活还在继续，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都受着她的影响，这种影响令他惶恐么？不，他更欣喜于这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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