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2/2）

顾绮尔抿了下唇，默默憋着气，只能说：“大人腿长，我腿短。”

傅情沉默一瞬，笑出了声，他笑得实在没有形象，前俯后仰的，引来好些人的注视。顾绮尔觉得尴尬，连忙跟他说：“别笑了，人家都看着你呢。”

傅情懒洋洋地站起来，语气里带着自傲，“他们看便看，我傅情生下来就是让万人瞩目的。”

顾绮尔：“……”

果然还是个幼稚小鬼。

她之前居然还对他感到了害怕。

顾绮尔无奈地摇摇头，越过他往前走，“行吧，那大人便继续笑吧。”

元宵佳节，有许多都是男女相伴出行，加上顾绮尔和傅情几乎都把那张招摇的脸遮住了，他们两个人倒也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顾绮尔没走几步，傅情就跟了上来，这一回他倒是放慢些步子，迁就着顾绮尔。

他们走了一会，便走到了城中河边。河边的人比市集里的人只多不少，还有许多人围着河边放莲花灯，而更让人瞩目的是河道上那几艘富丽堂皇的大船。

船上的灯光几乎都快把河面都照亮了，月光倒映在水中，都不敌灯光的倒影。

顾绮尔远远看去，突生恍惚之意，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幕只是幻境，仿佛只要她一睁眼，她就会回到那个华丽却孤寂的永寿殿。

她和阮姝，本质上也许没有什么区别，她也是一个被禁锢在深宫里的鸟。

在年纪尚小的时候，她憧憬过未来的夫妻生活，想着是否能琴瑟和鸣，但现实留给她的只是一盏孤灯独亮到天亮罢了，曾经顾父进宫，他以父亲的身份跟顾绮尔说了一番话。

“你自幼听话懂事，万事都不需要父母操心，但你可想好，要将此生托付在这里？”

顾父为人臣，理应不该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但他也是为人父，看着如花一般的女儿在深宫里抚养他人的孩子，身边连个体己人都没有，实在心疼。

顾绮尔当时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让人把顾父送了出去，而后，她再也没有单独见过父亲了。

因为她怕顾父再说的话，她会心生动摇。

……

她的脑袋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顾绮尔一下子从往事中清醒过来了，她愣愣地看着打她的傅情，“你干嘛打我头啊？”

傅情扭头看着她，突然将面具取下，那张姣丽的脸进入了顾绮尔眼帘，他凤眼眼角上挑，长睫一眨，如蝶翼展翅，“那你望着燕国皇家的船发什么呆？你该不会真想嫁给那个什么燕子澜吧？”

顾绮尔听他的话，才仔细看向河道上的船，这一回她看得仔细，便看清了船上的皇家徽记。

原来上面是燕氏皇族。

顾绮尔看过去的时候，傅情突然又伸出一只手挡在了她的眼前，语气泛酸，“你还看，有什么好看？那个燕子澜有我一半好看吗？”

顾绮尔头一回听见一个男人要跟另外一个男人比美的，而且这拈酸吃醋的劲，简直比女人还厉害。

她往旁边一挪，躲开了傅情的手，“自是没有，大人天下第一美呢。”

傅情闻言，凤眼霍地亮了许多，他看着顾绮尔，莞尔一笑，国都的灯光似乎都聚在他的眼底，“这话，你年少经常说，后来便再也不说，没想到，我这回又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