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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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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总是纷乱如麻的赶到了一起,齐湛归降不为别的,就要整日留在谢桢身边做随从护卫,谢桢被烦得一度险些动了杀心,可偏偏齐湛身份特殊,杀又杀不得,谢桢只能整日让人将齐湛往外赶,小道士一身紫霞功练得炉火纯青,幸亏少了实战经验又太过心慈手软,这才能让他得逞。

谢桢头一回觉得自己八成是上辈子做了孽,线人密报谭征离谷后一直四下寻找齐湛的下落,最终摸索着找到了浩气盟,齐湛尽管在东昆仑被浩气俘虏,但托谢桢的暗线保护,满营的人几乎都不知道这个战俘的存在,故而齐湛失忆后再入落雁城,浩气的势力主们根本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谭征不惜与浩气合作以追查齐湛的下落,与他为敌数年的老对手自然不会简简单单的让他如愿,谭征一向急功近利少有耐性,这一直是他致命的弱点。

谢桢笃定谭征根本不知道齐湛已经误打误撞的重回恶人谷,他哭笑不得摞下了手里的情报,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叹谭征今日的长情,还是该嘲讽一下他这种数年不变的没脑子。

他随手将笔墨摔了一地,四四方方的的端砚险些坠去桌下,再一次翻墙入院的小道士敲了敲窗户,隔着窗纸一清嗓子,开始给他念清心静神的道法心决,片刻之后叶云景专程托人给他买的这方端砚,到底是被他拿来砸穿了雕花的木窗。

谢桢还是相信谭征的为人,即便与浩气合作来交换齐湛,他也笃定谭征不会卖出什么重要的情报,好歹谭征在恶人谷里到底还是有过命的兄弟的。

谢桢能将谭征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他猜想谭征会出卖上路据点的部署,恶人谷有驻军在青云坞和金门关,相较中路和下路而言,上路入侵最深也最难回撤,叶云景和他一直想找机会好生利用这队人马,调去别处或者诱敌牵制,恶人谷与浩气盟的战力至今最多是六四开,他们没个三年五载是难以攻克南屏山的,这处人马常年待在这也是无所作为。,

一切都可以提前应对,谢桢唯独记挂的是季恒,季恒一直随军调度,谢桢始终是放不下他,季恒跟随的那支人马一直辗转各地驻守,这是他暗中下的调令,他想让季恒去各处看看,季恒是想建功立业的,无论以后留不留下,能四处转转长些阅历总归是好的。

眼下季恒应该是恰好轮值到金水镇,正好一脚踩进这场将兴未兴的风波里,他们有将近一年没有见面了,谢桢无数次强迫自己不做理会,但他最终还是知晓着季恒所有的动向。

一贯认真坚韧的少年人成长得很快,季恒又立了几桩不大不小的军功,年关的时候阶职升了四阶,也算是个小有作为的恶谷狼了。

季恒其实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谢桢相信自己的部署安排绝不会有问题,他不愿承认是自己对季恒的惦记太过,也不可能承认他只是想远远的看季恒一眼。

去金水的路上他还反复在心里欲盖弥彰的自说自话,一遍遍提醒着自己这次出行只是因为被齐湛烦得厉害,想出门透透气而已。

以谢桢的身份地位,季恒根本不可能追查到谢桢的行踪,谢桢离开的太潇洒了,潇洒到他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还做贼心虚的换了衣服洗去身上女孩家的脂粉味,心里拼命期盼着谢桢还没有听到别人口中说得那些风言风语,他养父杨书涵的女儿同他年岁相近,他们确实是自幼定下的娃娃亲,可他一直没有那个心思,他之所以离开天策府和杨家,十之有九都是为了逃婚。

他等了谢桢一整夜,翻遍了据点的所有房间,直至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谢桢已经走了,牵动他全部心思的先生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甚至连一声愤怒的质询都没有。

季恒失魂落魄了好些时日,尹纵嘴欠调笑他一句居然还有脚踩两条船的本事,他抄起长枪一跃而上,一招一式尽是杀招,他那日是真的杀红了眼,惹得七八个同袍不得不同时帮忙拉架,手忙脚乱的将他死死压住。

季恒不是傻子,他能看出叶云景和谢桢之间的牵绊,他若是离了恶人谷,变成一个彻彻底底陌路人,再想靠近谢桢就难于登天,他知道自己只有往上爬才能离谢桢更近。

他服从调令辗转各地的驻军,每去一处据点他都会偷偷找到文书办事的书房待上一会,他无从知晓谢桢有没有来过这,只能闭上眼睛摸着那些纸笔想象谢桢坐在这整理文书的模样,他的先生长衫鸦黑,墨发如缎眸若星辰,纤长的五指执着笔杆落下隽永字迹,也就唯有这种时候他脸上才能多出几分笑意。

季恒在金水镇觉出了山雨欲来的架势,他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副将了,手底下掌握着一部分的兵马调配,驻军的将领们围在沙盘周围规划部署,他是最年轻的一个,看上去还有些稚气未脱。

季恒无论身在何处都是极其招人喜欢的,一轮推演结束之后,与他并不熟的主将还特地拍了拍他挺直的脊背叮嘱他放松一些。

季恒是最后一个走出正厅的,他自知阅历尚浅,大战之前不想给别人拖后腿,故而又自己留下琢磨了半晌,据点里来往的人很多,别处调度来的人手,原本驻扎的守军,季恒来了不过五日,远远认不全这里的人。

不远处的杂役相貌平平,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容,瘦高的杂役规规矩矩的抱着手里的杂物转身离开,人来人往的空地上,那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他们仅仅打了一个照面而已,相见不过转瞬的功夫,季恒却疯了似的直冲出去,他狠狠抓住男人的腕子拉进自己怀中,瘦削皓白的手腕宛若上好脂玉,季恒十指发颤手背上青筋绷起,他扣住男人的脉门不管不顾的将他囫囵抱起紧紧地搂进了怀中。

“先生……谢桢——先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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