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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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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桢原本打算稍微歇几天就带季恒走,毕竟战局有变,他惹出来的变数不能让叶云景一人担着,可他想走却走不了。

前线的据点物资不够充沛,季恒夜里名正言顺的和他挤在一处,谢桢草草合衣睡下,他早就忘了自己先前没有把伤口包扎好,子夜前后他起了低烧,辗转反侧之间惊动了季恒,季恒困兮兮的伸手往他额上一抹,结果被吓得立刻清醒了过来。

季恒是赤脚跑出去的,他和谢桢挤在一张床上,亵衣半敞裤腰下滑,急三火四的往军医那边一闯,守夜的大夫还当他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差拿盛药的小秤敲他。

谢桢把伤口扎得太紧,肩膀周围血流不畅,再加上金水镇这边的天气热,他上药清理的时候也马马虎虎,伤口因而有些发炎感染。

伤口需要重新清洗,以便挤出脏血和脓水,军医打开烈酒的封口倾倒半碗出来,再将干净的帕子用酒水打湿。

刺鼻的酒气熏得季恒眼睛发涩,少年人紧张的蹲在床边满目赤红,行医数年的军医不动声色的抽了抽眼角,总觉得就算自己给人接生的时候,孩子的父亲都没有现在的季恒紧张。

谢桢亵衣袖子挂在臂弯,整个人懒洋洋的倚在床头,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即使被人掐着伤口往外挤血也只是懒洋洋的抬眼看了一下,相比之下急得再次眼圈发红的季恒才像是真受伤的那个人。

谢桢不愿意吃苦受罪,但这不代表他娇生惯养,他再怎么清秀单薄骨子里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谢桢不怕疼,他本来能直接倒头继续睡下,但季恒那副紧张到快哭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

谢桢玩心一起,故作严重的闷哼了一声,他软绵绵的歪斜半边身子,想看看季恒会是个什么反应。

季恒是直接从地上弹起来的,澄明干净的眼睛里血丝密布,紧绷的嘴角有清晰可见的咬紧,他应该是想吼又不敢,只能用极其愤怒的目光恶狠狠的控诉着军医,可当他转头看向谢桢时,就变成了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比白日里趴在谢桢膝上哭得时候还厉害。

谢桢最后挨了军医一针,大概是想要惩治他这种故意吓人的举动,谢桢低眉顺目的乖乖认错,一边拉高亵衣把处理妥帖的伤口遮起,一边哭笑不得的拿袖口给季恒蹭眼泪。

他不由得开口笑话季恒实在是太爱哭了,话音未落季恒就拼命咬紧嘴唇努力把低微的哭声噎了回去。

犬齿毫不留情的咬着下唇,季恒心思实,一听谢桢这么说就非要把这阵啜泣忍下去,牙尖在唇瓣上磕出深深的血印,他当真是一点都不嘴软,宁可把自己的嘴唇咬穿。

被军医点起的烛盏灯火昏黄,灯下的季恒俊朗英挺,如画的眉目间是介于少年人和青年人之间的那种模样,有稚嫩,有英俊,满目的赤诚与关切,即使是有丢人的眼泪和鼻涕,但也是比任何人都要好看的。

谢桢真的是下腹发热,他俯身吻上季恒红彤彤的眼尾,一天哭过两次的少年明天肯定是没法出门见人了。

他是真真切切的动了邪念,他拉扯季恒上这一方窄窄的床榻,木质的床脚吱呀作响,他欺身压去季恒身上,先用受了伤的手臂握着季恒的手压去床头,又以屈起的左腿去顶开了季恒的腿间。

谢桢不是彻头彻尾的下位,他腰身窄瘦有力,尺寸上即使是跟叶云景比起来也只是稍逊一点,他低头一一舔去季恒面上那些咸涩的泪渍,汹涌澎湃的感情急于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寻出一条发泄的途径。

谢桢笃定自己即使继续下去季恒也绝不会抵抗,他的少年将军是那么深情真挚的看着他,挂着泪的眸子清澈明亮,他用另一只手去摸季恒的腿间,隔着薄薄的亵裤抚摸少年人精悍柔韧的身体。

他听见少年人哑声唤他先生,字字句句动心动情,谢桢咬牙切齿的收紧了自己的手指,他明明被情欲催使的难以把持,但他实在舍不得季恒遭那份罪。

此刻的谢桢还惦记着等季恒再长大一点,兴许过了明年他就能对季恒为所欲为,此刻的他还远远预料不到以后。

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唯一一个压在季恒身上的机会,因为短短半年之后,历经战火淬炼的少年就又如同见风长的野草一样窜了半个脑袋的个头出来。

第二日季恒就给千岛湖的养父写了家信,板正的字迹力透纸背,谢桢盯着那张墨迹未干的信纸看了一会,总觉得收到信的人可能会被季恒的忤逆气个半死。

季恒在信里言辞凿凿的写着即使同养父一家恩断义绝也必要逆势而为,必要同谢桢长相厮守,千般天谴万般唾弃,皆由自己一人背负。

谢桢阻拦再三最终把这封信拦下了,他虽然非常瞧不上杨书涵这种刻板正气端着架子的名门正派,但季恒好歹受了人家的养育之恩,总不能这样忘恩负义。

结果杨书涵是个比季恒还要倔的,杨清韶是女孩家,脚程慢,再加上季恒近一年来一直辗转各地,谢桢拦下信件的第二天,季恒才收到了杨书涵半年前寄来的家信。

绕着沙盘走了大半圈的信件已经泛黄褶皱,季恒皱着鼻子打开信封,瞅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就脑仁疼。

谢桢还抽空欣赏了一下杨书涵的笔迹,当真是大家风范落笔有神,不过字句的内容就有些过分了。

信件开头先是斥责季恒弃明投暗不忠不义,再是骂他不从父母婚约是大不孝,最后才是说他们违背人伦,说季恒是被他这种恬不知耻的江湖败类给蛊惑了。

杨书涵责令他即刻离开恶人谷迷途知返,不过按照信件落款的日期来看,季恒早就过了杨书涵定下的最后期限,现在恐怕已经被这个养父单方面的扫地出门了。

谢桢不在乎信中那些偏见,他甚至还感叹了一下博学之人果然是骂人都条理清晰举一反三,反倒是季恒怒气冲冲的把信纸先撕再烧。

季恒将后槽牙磨得吱呀作响,他以一种上战场的杀气坐在桌前磨墨提笔,硬是要写信回击,几个字刚写完,谢桢就在他边上俯身下来握住了他的右手,柔声细语的教他该怎么样提笔落笔,怎样起承转合。

季恒幼时不愿意练字,他长那么大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写字也可以变成一件好事,谢桢的长发垂在他身侧,纤细柔软的乌发比最好的锦缎还要柔顺,他很快就心猿意马的憋红了耳尖,谢桢再时不时亲亲他的面颊夸他学得快,季恒最终彻底忘了自己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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