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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外篇一·岁岁年年(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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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琮要去魏郡王府的事,宫中之人也已都知晓。陛下亲政以来,头一回出宫,还是去魏郡王府,众人都当大事去置办。

赵十一那日是偷听了赵琮兄妹俩对话的,更早地便知道了这事。他对此事无兴趣,去魏郡王府也不过是个幌子,谁又知道背地里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那日后悔之后,赵十一是想与赵琮道歉的。

可他前世中留下来的坏毛病总是在作祟,他拉不下那个脸面。偏偏赵琮依然很忙碌,也未叫他去过正殿。

又是一日,歇了午觉,茶喜照例是来伺候他起身,并问:“小郎君今日还要去后苑画画儿吗?”

赵十一顿了顿,摇头。

“那——”茶喜想劝他去给陛下问安,却又不知该如何劝。

赵十一始终未再有行动,只是待衣服穿好,头发也束好后,他起身往外走去。

“小郎君——”茶喜连忙追上他,“要去何处?也待婢子准备一番。”

赵十一闷头往外走,直直往正殿走去。

茶喜瞧出了他要去正殿,立刻喜上眉梢:“小郎君要去见陛下?”她见赵十一脚步未停,更为欢喜。

赵十一走到正殿门口,正要进去,一位小宫女行礼道:“小郎君,陛下此刻正忙。”她们都知小郎君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即便是拒绝的话语,也说得笑眯眯的。

茶喜生怕赵十一又闯进去,怕赵十一惹陛下生气,立即道:“小郎君想给陛下问安呢,待陛下有空,帮我们通传一声。”

“一定。”

茶喜笑着与小宫女互相行礼,想把赵十一劝走。

可赵十一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来与赵琮道歉,自然不愿走。

“小郎君……”茶喜也很无奈,却又不敢打听陛下的行踪,只好朝小宫女道,“不若妹妹帮我们与染陶姐姐说一声吧?悄悄的就成。”

染陶肯定是在殿中伺候的,小宫女皱眉想了想,到底应了下来,转身走进殿中。

赵琮在见谢文睿,他上回令谢文睿去帮他寻词册子。谢文睿是个老实人,当真把如今市面上出的所有词册子给他找了来。

如今桌上摆了好几摞。

赵琮翻看那些词册子,问道:“价格如何?”

谢文睿听他竟然问起价格来,一惊,仔细想了片刻,回道:“厚些的大多需一贯钱往上,薄些的五百文至一贯钱不等。”

竟然这么贵。

他虽身在宫中,的确不知民间疾苦。但据他所知,开封府内的人民生活水准还是很高的,即便很高,普通人家一天的收入,顶了天也就一百文。一天所赚的钱,竟连一本词册子都买不起。

更别提其他籍。

到底还是因为印刷技术跟不上,赵琮上辈子不是什么历史学家,却还是知道活字印刷是出现在北宋的。如今的大宋朝,依然用着雕版印刷,可见活字印刷术还未出现。他是没那个本事发明这些的,他真不知活字印刷术该如何实践,他上辈子是个实打实的文科生。

他没本事,不代表他没有期冀。

也不知未来发明了这等技术的能人到底在何处,更不知这个朝代的此人是否也叫毕昇,他是真的想把这人找出来。令谢文睿去搜罗词册子的目的也是如此,词册子更新较快,这一行中人才也多,整日与本、印刷打交道,找到这等可能存在的人才的几率也会大一些。

他放下,再问:“不知文睿在寻这些时,可有见着什么有趣的人或物?”

谢文睿听罢,居然脸一红。

能让毛头小子脸红的,无非就是那么些事,难不成谢文睿还遇到了什么俏佳人?

谢文睿脸红过后,便老实回道:“禀陛下,臣在寻这些词册子时,认识了好些念很好的学生,臣自小便不爱,很钦佩他们。这些册子中的词、诗,大多出自他们之手。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更是进京赶考的考生,卖这些诗词,也不过赚个盘缠钱。”

“今年春闱刚过,下一回,可在三年后。”

谢文睿憨笑:“他们大多家贫,留在京中赚些银钱罢了。”

赵琮倒觉得谢文睿实在难得,侯府中的郎君,提到这些平民子弟,也不见傲气。他拿起茶盏喝了口茶,还要再说,便见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宫女,与染陶小声说话,染陶听罢,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小宫女点头,要退出去。

“什么事?”他出声问道。

染陶回头看他:“陛下,是小郎君来问安。”

“让他进来。”

“是。”染陶走出正厅,心中更是暗自感慨小郎君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赵琮对谢文睿道:“文睿往后可多与这些生来往。”

“是!”谢文睿当他是要提前培养势力呢。

哪料赵琮又道:“有些大商,文睿也可与之交流一二,朕幼年听小宫女提起过,她的家乡有人懂得一门技术,能更快更好地将印出来,无需再似如今这般一一将字刻到那板上。说是用胶泥制成块,在上刻字,再来印字。终究因他们家乡偏远而闭塞,这技术未能传出去。

朕想,若是能寻得这种技术,岂不是印起来更便利?也节省了许多人力、物力,的价格岂不也能降下来?那般的话,更多的人能买得起,看得起,学生们也不必这般辛苦,也定会有更多的人愿意来、科举。”

说完,赵琮又苦笑:“只可惜,当时朕也年幼,如今只记得一点大概。至今,朕依然只是听说,也不知这般好的技术到底还在不在世间。”

谢文睿一听这话,立刻又激动起来,他立即作揖:“陛下!臣明了!臣会去寻它!”陛下果然是真心想为百姓们做些实事的!能为这样的皇帝办事,是他的福气!

“尽力即可,这事也不能勉强,毕竟也只是小宫女的笑谈之言。只不过这般好的技术,朕实在是听过也难忘。”赵琮笑说。

“是!陛下放心!臣会尽力!”

赵琮伸手拍拍谢文睿的肩膀:“朕幸得文睿这样的臣子,武安侯不愧是太|祖钦封的世袭侯爵,这等家风,朕也佩服。”

“陛下!!——”谢文睿眼看着眼圈又要红起来,于他而言,这句夸奖胜过一切,他一回府便要立即告知父亲。

赵十一进来,就见赵琮正用手拍着谢文睿的肩膀。

听到他的脚步声,谢文睿这个出了名的大呆子还回头看了眼,眼圈也是红的。赵十一再看赵琮搭在谢文睿肩膀上的手,眼色暗了暗,才低头走到赵琮身前。

赵琮放下手,谢文睿毕竟是侯府郎君,是知趣的,他立即起身道:“陛下,臣这便告退。”

“去吧,记得朕的话,切莫勉强,不急,也急不来。”赵琮照例又叫染陶,“给六郎君再包些我们殿中制的点心,带回府中,给侯夫人尝尝。”

“多谢陛下!!”谢文睿要跪下行礼。

“快拦住他。”

染陶笑着将谢文睿扶起来:“六郎君,婢子送您出去。”

谢文睿再朝赵琮行了揖礼,不经意瞄了眼那位小郎君,却见小郎君抬头用黑沉沉的眼睛,深深地看着他。他的手莫名一抖,不敢再多看,转身随染陶走了出去。

他只当了一个月的皇帝,便死在了赵宗宁的手中。

临彻底失去知觉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赵宗宁带着哭声的话:“哥哥,宁宁为你报仇了!”

她以为赵琮是他杀的?!

他明明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养在深宫,在位六年,却从未亲政过、甚少露面便匆匆死去的病弱小皇帝!

即便死了,他也冤枉。

他并非好人,也并不在意他人言语。但这种他从未做过的事,他当真不愿认下。

他知道赵琮真正的死因,却再没有机会说出口。

有幸重活一世,他的第二执念是继续做皇帝,第一执念是见一见那位只在传闻中出现的赵琮。是什么样的人,才要使得赵宗宁一介女子,谋略近二十年,也要为之报仇?又是什么样的人,令他莫名其妙为之死了一回?

如今,第一执念已经完成。他见到了赵琮。

第二执念?前世,赵琮刚过完十六岁那年的万寿便死了。

他如今便在这宫中等着赵琮死,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今生做皇帝这条路也能走得顺畅些。赵琮的万寿,也就是秋天的事。

前世死在赵宗宁手中,不甘,不堪,他却的确佩服这位郡主。女子有这般心志,再做到这等地步,他唯有真心的佩服。只是前世,赵宗宁的封号并非这如珠如宝的“宝宁”,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长平”。

不过她反正自己做了女皇帝,哪还会在意封号这样的事。

他不禁又想到赵琮。

赵琮其人,该如何去描述?

他的前世里,前半生为了保命,装傻,活得窝囊。从他开始争夺皇位,乃至终于成为皇帝的时间里,他见过了无数的美人。男子为了彰显胜利,利用的无非便是财富、权力与美人,他的后宫中充满了各式美人。

但他没想到,赵琮竟然是这副相貌。

他与赵宗宁是有往来的,赵宗宁是王府嫡女,钦封郡主,长得贵气,且明艳,身量比大多数女子都要高,据说是长得像她逝去的父亲,安定郡王。他原本以为,赵琮与赵宗宁长得很像。

却不料,完完全全不像。

赵琮长得太好了,也太精致了。

真的如他名字一般,是块美玉,美好温和到,他竟然找不到词语去形容。

赵琮弯腰看他,肩上黑发垂落的那一瞬间,与其说他是装傻,刻意不说话,不如说,他为赵琮所惊艳、震撼,进而当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他叫赵世碂,名字中倒也有个同音的琮。但到底不同。

赵琮的琮是美玉,他的碂只是石头。赵琮即便不是皇帝,也是高高在上的安定郡王府世子,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庶出子。不过,美玉又如何,上辈子的赵琮过得比他还不如。

玉和石头碰到一块儿,先碎的必然是玉,无论那玉有多美。

前世里,他即便是块石头,即便时间再短,他也当上了皇帝,他尝过了那权力的滋味。

况且,他早不是从前的赵世碂。

这一世,他也有他的风光要取回。

出神间,帘子再被人撩开,赵世碂将眼皮敛了敛,再度做出几分呆傻的模样。

一位宫女走进来,脆生生道:“小郎君,可要起身?”

他未说话。

宫女又道:“这位是福大官身边儿的吉祥,他在这儿陪着您。若是您要洗身子,叫他便是。婢子在外边儿,有事儿尽管叫婢子。”

宫女知他不说话,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待到脚步声远去后,站在内室中央的吉祥往前走了几步,跪到地上,磕头行了大礼:“三郎君。”

赵世碂回头看他,并撑着床板缓缓坐了起来,总算是开口:“起来吧。”

赵琮歪在榻上,听他妹子叽叽喳喳地说话。隔窗内,就他们两人,染陶与赵宗宁的女官均在外。

赵宗宁得意:“我瞧他不顺眼,便多抽了他几鞭子,哼!”

“他就一个太监,你跟他置什么气?”

“他成日里将哥哥这边的事告诉那老虔婆,哥哥又没法拿他出气,我便帮你出了这口气!这次非得好些日子,他才能养好!看他再怎么给老虔婆通风报信去!”

他们说的是刘显,刘显这次被赵宗宁抽得很惨,早晨是被抬回来的。此刻刘显正趴在他屋里半死不活呢,他的徒弟刘进陪着。

赵琮将手边的攒盒往前推了推,示意她吃。

她嘟着嘴:“哥哥不要总是让我吃了,你瞧我近日来胖了许多!”

赵琮好笑地伸手捏捏她的脸:“一点儿肉都没有,放开了吃。朕向来不吃这东西,这就是为你准备的。”

赵宗宁没忍住,到底又拿起一块荔枝糕来吃。赵宗宁即便性格骄纵,却是皇家郡主,礼仪是从小养出来的,吃东西无比斯文。她小口吃完小块荔枝糕,用帕子擦了擦嘴,又道:“哥哥,还有一件事要说予你听。”

“嗯。”赵琮从来没指望从她口中听到什么正经大事,他闲闲地翻了一页手中的。

“哥哥可认识萧棠这个人?”

“不认识。”赵琮不在意道。

“前些日子,我的郡主府外,隔几日便有位年轻男子出现,他似想来敲门,却又总是临阵离去。门房的人觉得他怪异,可他却生得颇好,做一副生打扮。我听哥哥的话,向来是要求府中不轻易看低他人。门房便将这事告诉了府中长史,长史去调查了一番——”赵宗宁说到此处,顿了顿。

赵琮也终于察觉到这话有听头,他抬头:“如何?”

“那位年轻男子竟是江宁府去岁解试的第二名,名叫萧棠。”

赵琮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哥哥也知道,我身边的程姑姑是哥哥登基后,指给我的。她在宫中多年,经历得多,知道得也多。她听闻萧棠是江宁府之人后,无意间说了句‘染陶也是江宁府人’,我听到耳中,立刻令人去江宁府好好查探。”

赵琮放下了手中的。

“去江宁府的人,昨日刚回来。哥哥猜猜看,我查出了些什么?”

“萧棠与染陶认识?”

“萧棠早年与染陶竟是定过亲的!染陶岁时甄选入宫,家中也是清白人家。萧家原也富足,与染陶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只是萧家后来没落了。染陶家信守承诺,并未退婚,还资助萧棠。萧棠比染陶大了五岁,却独自上门退了婚,他道他已配不上染陶,不愿耽误她。染陶家这才退还庚帖,后来恰好遇到宫中甄选,染陶才入了宫来。”

“竟是如此?”

“没错!染陶幼年与萧棠定亲后,他们全家便搬去了扬州,但她的籍贯却是在江宁府。我从前总听染陶讲她幼年在扬州的生活,还当她是扬州人呢!若不是程姑姑当年恰好在尚仪局做记录,谁能知道有这层关联?”

“所以?”

“哥哥!萧棠明显就是还念着染陶姐姐!谁都知道染陶姐姐是您的贴身女官,他定然是想打听染陶姐姐过得好不好,想来,却又不敢真来我府上打探,只敢徘徊在府外。”

赵琮好笑,再伸手去捏她的脸:“小丫头,你才几岁,就知道这些?”

“我已经十三岁了!待我及笄,也能挑郎君。哥哥可别忘了,你答应我要给我寻面首的事。”

赵琮哭笑不得,这事儿,她倒记得清楚。但他的灵魂不独属于这里,不觉得他妹子的言论惊悚,况且他的妹子之所以有这等神言论,也拜他所赐。

好在赵宗宁也不再惦记着面首的事,她又道:“哥哥,这可是个好机会!今岁的春闱,萧棠并未参与,据闻可能是因当时盘缠不够,没能到得京中。但这萧棠,将来必是人才,哥哥早些将他收罗起来吧!将来,他为你效力,你放了染陶姐姐出宫去,他们俩正好成亲!”

“不得了,我们宝宁郡主不当郡主,要当宰相了,还要当媒人。”

赵宗宁却急道:“我说的可是真话!那老虔婆成日里拘着您,不安好心,还想把孙筱毓那样的人嫁给您!哥哥,您可是皇帝,是官家!这片江山都是您的,天下子民的生存与生活,都要仰仗您。辽国、西夏,甚至就连高丽、南蛮,都对我们的疆土,我们的人民,我们的财富虎视眈眈。我们也尚有领土需要夺回。哥哥,您的能力足以支撑你去做一个优秀的帝王。妹妹信您,妹妹也知道,您的志向也向来如此。

您怎能忍受整日里窝在深宫中,与孙太后玩这样一来一回的后宫把戏?孙筱毓算个什么东西?孙太后算什么东西?他们孙家又算什么东西?!有我们赵氏一族时,他们孙家还在玩泥巴!这些年来,我们一步步走到皇族也并不易。我们赵氏一族,不惧怕任何人!妹妹知道您也有您的担忧,但是只要哥哥去做,无论什么事,妹妹都会帮您!妹妹也永远会站在您的身边!

哥哥,我希望有那么一日,您在高阶之上,接受万民的跪拜。而万民们愿意拜您,不是因您是皇帝,而是因您真正为每一位百姓带来了富足的生活。这是赵氏一族的职责所在,妹妹相信,这也是哥哥的愿景吧?”

赵宗宁说完后,便紧紧盯着他。

赵琮的呼吸有些不畅,他突然觉得,他的妹子比他更适合当皇帝。

这才是真正的皇室郡主。

而他,的确被赵宗宁这番话说得热血沸腾起来。

交错的微光里,廊下有四个值夜的小黄门,均恭恭敬敬地站着。

殿外,台阶下方,由右侧游廊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个大太监,身着紫衣,面容较年轻。他的身后是两列宫女,手持盆、壶等物。

他们步履不急不缓,落脚起脚皆无声,似已与静谧浑然一体。

大太监绕至台阶处,正欲抬脚。

“福大官。”左侧有人唤他,声音虽低,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他侧身望去,见到左侧游廊而来的人,也是个大太监,与他一样身着紫衣,却比他年长许多。严格说来,此人是福宁殿内品级最高的太监,身上还有“都都知”的五品入内省官位,名叫刘显。

福禄立刻行礼:“刘大官。”

刘显略胖,面上肉多,偏又爱笑,说起话来,脸上的肉也在抖,他笑呵呵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福大官可是陛下跟前伺候的人。”

福禄微笑,并未应他。

刘显只好再问:“陛下今日怎的这么早便要起身?”

“近来天热,陛下不太好睡,昨日便吩咐小的,今日早些来伺候他起身。”福禄慢条斯理地这般说。

刘显实在还想再问,他觍着脸正要再开口,福禄却跟没瞧见他脸色似的,再朝他行了一礼,直接转身往殿内而去。他身后的宫女行走有序,刘显挡了她们的道,只好往后退了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推门入殿。

值夜的小黄门也随着他们一起走进殿中,殿外的院中顿时只剩刘显一人。

刘显这才收起笑容,“呸”了一句,这福禄不就仗着他是近身伺候陛下的?他要不是安定郡王府的人,要不是打小就伺候过陛下,如今的福宁殿哪有这小子的事?!

只可惜,殿门大开,他刘显却不敢进去,他只能站在院中暗地里不忿。

作者有话要说:将来谁当皇帝,大家应该能看出来了吧。

这个番外就到这儿吧,其实往下写还有很多东西可写。本想写到两人白首相依,但是想到这一幕,有点欣慰,又有点伤感。

还是停留在两人年华最好的时候吧。

wb以后可能会掉落番外。

下面一个是谢顾的番外,谢顾的写完,我是打算写个现代版的番外,是小十一穿到现代后的事,会提到一丢丢目前这个时间线之后的事。打算慢慢写,大家有兴趣的话,遇上有更新的时候就来看看,不喜欢的话,如果是续订的,记得取消哦。

下篇文写现耽,五月或者六月。明年还想再写古耽,希望到时能有进步。隔壁都有预收,感兴趣的可以收藏。

感谢大家这些日子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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